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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科技愛情系列之七

  駕駛艙內的阿弟,並未慌張,他看到數位儀錶板與抬頭顯示器上的顯示,都是正常的。突然,阿弟發現燃油顯示系統,出現多個異常數據及訊號,阿弟飛模擬機時,碰到這個狀況,無巧不巧,側風偵測系統也持續警示,阿弟想起教官指導過他的技巧,他的人工智慧系統也如人的腦部,指揮手部迅速穩住新戰機,又經數度搖晃,終於穩穩降落。

 

  基地內的長官與地勤人員,鬆了一口氣,如雷掌聲響起,但阿弟下戰機後,僅揮手示意,逕自走向戰情室旁的電腦機房,由資電同僚把「阿弟」連上國內廠商研發製造的伺服叢集系統,運算速度比2012年間喧騰一時的美國「I」牌,以及日本廠商所研發明的超級電腦,還快上許多倍。

 

情斷一線?

 

 「阿櫻!妳好嗎?我在基地內,一切都好,妳有沒有想我?」阿弟不改調皮。幽默本性。

  「阿弟,電視新聞已經簡要報導新戰機已試飛成功,沒提到試飛員,但我知道是你,我好驕傲。」

   「阿櫻,謝謝你成全我。沒有國,那有家,真的非常謝謝妳。」

   「阿弟,我們是家人,不用講那麼客氣的話。」

   「阿櫻,再過一兩天我就會休假,再好好帶妳去玩,你要乖哦!」

   「阿弟,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,我愛上另外一個男生了,恐怕沒辦法陪你,很抱歉。….。」

 

   電話彼端,阿弟沉默不語,聽筒不由自主從手中滑落,暗黑燈光、月光下,彎彎旋轉下垂的電話線與聽筒,像是阿弟的身「心」雖仍纏繞,而已剝離。依稀中,話筒一直傳來阿櫻的喊叫聲:「阿弟!阿弟!阿弟!」(前陣子太忙,阿弟忘了將加密手機充電,只好用基地內的加密公共電話)

 

   下弦月,月如鉤,此刻的阿弟,「內心」猶如刀割。他步履蹣跚,走回寢室那一段時間,比一世紀還要長。

 

  第二天早上起床號響,阿弟動都沒動,集合時也不見阿弟,指揮官大為緊張,直奔阿弟寢室,驚見阿弟的電力耗盡,未像往常一樣自主充電。指揮官連忙從阿弟身上拉出充電器。

 

  幾小時後,指揮官接到報告,阿櫻已到達會客室。一夜未闔眼、幾百里外趕到的阿櫻,抵達離島的機場時,聯絡官所派的汽車已在等她,至港口換快艇,飛馳趕到一處比離島更離島的隱密新闢空軍基地。

  阿櫻凝望休眠充電中的阿弟,心想:「這下子,玩笑開大了!」阿弟已有充電前備份儲存機制,並可有線、無線上傳,倒是不怕「智慧」流失,也因為阿弟的「感情」認知與人相同,阿櫻的憂慮不無道理。

 

   懷著愧疚與忐忑心情的阿櫻,把「櫻唇」湊到阿弟嘴上,阿弟讀到阿櫻的唇形、眼殮、臉部及心頻,赫地睜大眼睛、立刻又闔上。

 

  「阿弟,我愛的另外一個男人,其實是國英。」(參見前篇)

  阿弟忍住淚腺,故意圓睜雙眼,瞪著阿櫻。阿櫻相對嬌小的身軀,主動趨前摟住已起身的阿弟腰際。阿弟說:「如果妳今天沒來,我就要啟動自毀裝置了。」指揮官在旁緊張插嘴:「千萬使不得。千萬使不得!」

 

  由於阿弟貢獻厥偉,指揮官破例請阿櫻留宿幾天。「阿弟,白天請你花三、四小時,帶飛官飛新戰機,其他時間阿弟可帶阿櫻參觀基地,或到附近的小島遊玩。」

 

阿弟轉而緊拉阿櫻的手,以眼神問阿櫻的意見,機靈的阿櫻,點頭表示同意。 當晚,阿櫻很害羞的倚偎在阿弟身邊。「阿弟,很抱歉,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,沒想到我下一句沒說完,你就掛斷電話了。」「這種玩笑能開嗎?」阿弟故作生氣狀,並提高聲調。

  「好嘛!那你怎麼處罰我?」

 

阿弟把燈一熄….

 

找出新戰機設計小缺點

 

   事實上,阿弟首次試飛新戰機後,相關的數據已儲存至營地伺服叢集系統內,而且絲毫未浪費一分一秒,立即作運算、處理、分析。

 

之後幾天,根據阿弟寶貴的試飛數據,工程師在新戰機上作了微調,稍微降低操控的靈敏等級,並變換模擬機參數。

 

  趁著教官們作模擬機訓練時,阿弟陪著已請年假的阿櫻,在基地所在的島上四處散步。第一次看到斗大的太陽在海平面升起,奇異的彩光暈染開來,海面絢爛奪目,阿櫻心中有難以言喻的喜樂與平安。

 

   阿弟也帶阿櫻參觀關閉後的機場跑道,跑道的設計非常特殊,標準軍機起降長度與寬度,不用跑道時,從左、右側邊翼,可升高、併合成為偽裝的掩體,上面的塗裝,就像尋常海島上的景物,這種啟、閉式的設計,在先進國家也很少見。跑道的掩蔽體以特殊材質合金製成,利用滾輪頂住並滑動,完全以電腦控制。由於阿櫻早簽了保密切結書,阿弟遂向阿櫻詳細解說,阿櫻有工程背景,聽得津津有味,興致盎然。

 

   一週後,指揮官希望阿弟帶教官實際再飛新戰機。阿弟先在模擬機艙小試身手,發現操控靈敏度稍降、與先前略有不同。

 

  阿櫻被邀請到基地塔台,指揮官特准阿櫻看阿弟的飛行雄姿。

 

  「阿櫻,由於阿弟戰技超卓,完成所有演練項目,過程中使我們發現新戰機的一些小缺點,細項我不方便說,但阿弟的勇氣與膽識,我們非常佩服,可能會頒給他一個勳章。」

  「報告長官,勳章不重要。我只希望阿弟能早點回家。」

  「會的,雖然立法院已通過仿真人徵召法,但只要『教官』們在阿弟協助下,嫻熟新戰機操作,阿弟就可以回家。不過,萬一國家有重大演習或緊急狀況,必須請阿弟馬上回基地報到。」

 

  阿弟及飛官的「教官」,順利完成空中各種試飛演練項目,將要順利降落。阿櫻從塔台飛奔而下,快跑迎向阿弟,腦中飛也似回想她與阿弟自相識,互不適應到相愛,心中百感交集。阿櫻記起聖經上的話:「你要愛你少年所娶的妻。」阿弟雖是男生,卻是她的初戀情人、實質丈夫,這段經文,何嘗不能解釋為「你要愛你少年所嫁的人。」她堅毅走向前,溫柔挽著阿弟壯實的手臂,初秋的海風徐徐吹來,空氣中似乎瀰漫馨香的玫瑰花味。

 

離別情  若海深

 

  阿櫻的假期快結束了,第二天就要啟程回台北。這天下午任務結束後,阿弟開著軍方小快艇,到基地附近一個小島,島上有宛若仙境的風光與島礁。

 

  如膠似漆的參觀、散步與互動中,阿櫻一時興起,問阿弟在營休息時間,都作些什麼?「想你及念書。」「真的、假的?」阿櫻問:「都念那一種書?」「唐宋詩詞、論語孟子。」阿弟回答得真妙。

 

  「你的知識庫本來就有古詩詞,幹嘛還要讀?」

  「我在想每句詩詞以及孔孟學說的真正意思。」阿弟嚴肅的說:「阿櫻妳看,這裡有海、有石、有礁,讓我想起『海枯石爛』這個成語,可是現在連死海都枯了,石頭也會爛掉,如何用來比喻堅貞的愛情?」

 

  阿櫻深知阿弟的心思,心想:「阿弟的學習與思考不知會發展到何等深刻與寬廣的地步。」另一方面,阿櫻也體會到阿弟藉機「山盟海誓」,而憂喜參雜。雖如此,但女人心的養分是糖甘蜜甜,阿櫻對於阿弟含蓄的再度表白,心裡好甜、好甜,甜蜜的滋味,就好像口含一顆最鍾愛、最濃郁的銷魂巧克力。

 

  「那你還想到那些與海有關的古詩詞?」阿櫻淘氣問阿弟。

  阿弟不假思索:「如果到了晚上,就是海生上收明月、天涯共此時;假如講我與飛官的好友情,就是海內存知己、天涯若比鄰;萬一男女分手,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了!」

 

  剎時,阿櫻又濕了眼眶,感動於阿弟的聰慧;對她的深情款款、真情流露;以及對同僚的有情有義。

 

  那晚,明月從海上升起,兩人緊擁入睡。離別的時刻,彷如太空梭,總是來得特別快。第二天一早,阿弟不捨與阿櫻即將分離,他自己設定提早「起床」的智能鬧鐘(特殊功能,請容後表),凌晨四點,阿弟即起,痴痴望著阿櫻,萬般愁緒,湧上心頭,倏忽過了兩小時。

 

阿弟並不知道,昨晚他充電休眠時,阿櫻卻失眠,不斷輕撫阿弟的臉龐,直到阿櫻的眼皮,敵不過地心引力、不聽使喚。

 

「人生」大風暴

 

  阿弟在跑道旁,目送載著阿櫻及休假飛官的小型專機起飛,忡忡站著、望著、想著,沒有五內的阿弟覺得「五內翻攪不已」。天地悠悠,時間流逝,很久很久之後,阿弟才聽到一位教官的呼喚。而專機上的阿櫻,始終回首凝視,直到阿弟的身影,小如螞蟻。

 

晴空之上,雲端之際,阿櫻把頭埋在雙膝裡。地上的阿弟,也一時未能回神。飛官們看了此情此景,圍過來七嘴八舌安慰阿弟。

 

阿櫻與阿弟都不知道,一場「人生」的大風暴,正惡狠狠等著他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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