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簾,可開可閉,視乎需不需要。
晚間經常手麻酸,多次醒起。失眠,讓清晨與我巧妙相遇。今早,天未明,開門而出,倚在另一欄杆小門上,有些不知名鳥聲鳴叫,悅耳清新。平時若一早聽到烏鴉啼叫,終日揣度,會有何不吉?是我多慮,365天總有幾天,會有不易處理的公事或談不上緊要、卻囉唆麻煩的私領域事物。
回想昨天早上,社區至少兩樁嫁娶。其一迎娶時,平常不准停車的「社區大道」,一邊是結了紅綵的數輛名車;一邊是開了後門的救護車。人生悲歡,在此擦身。本想拍圖為證,L不忍畫面突兀,逕予拒絕。而我左手還無力托住相機,其實也不想沖淡喜氣的暈染。
又信步走到熟悉的超商,途中人行道上停一台警用機車,正感納悶,已跨入超商,一位制服員警,正拿《商業周刊》翻閱,個兒不高,雄心壯闊。
波瀾高揚的,還有新北市中和區的台灣圖書館門前,排隊等待上自修室K書的人龍,排了80約公尺長、10公尺寬,紮實兩圈。奇怪台灣怎麼那麼多考試,中華民國萬萬稅還不夠,更要加上萬萬試,才彰顯五權憲法「考試院」的功能。
每次禮拜天都看到人龍,差別只在人龍長短與厚實與否。好慚愧自己喪失了懸梁刺骨、三更燈火。病期,看不足三份報紙,甭談讀書了。
今天電視播出,高雄環保局招考清潔隊員,626人角逐130多個職缺。有兩人因職災失去一條手臂,仍然扛沙包跑步、為家庭生計,頂下不可承受之重或不可承受之輕。負擔像斯斯,有兩種:甜蜜的或痛苦的,也許取決於心境吧。曾經看到年逾半百的待業中年,一意想幫家庭掙三餐,扛沙包時,敵不過歲月,琅瑲跌倒。如果是我,也許連報名的勇氣都缺乏,想著想著,羞愧萬端。
早上我坐在「台灣圖書館」附近,以一種冷靜的視角,觀察人龍與來來去去的人群。突然覺得,生活中每一項事物,都是「需要」與「被需要」,在某個特定的時點(或說是時空)的相會。
失眠後的清晨
一夕好眠的需要
名嘴喧囂
電視太吵鬧
平淡的需要
耐性等待自修室位子
左顧右盼
提防插隊的需要
枕邊人嘮叨
耳根子清靜的需要
柴米油鹽
扛沙包的需要
快樂至極
就生愁苦的需要
恩怨情仇
在心中放火燒掉的需要
人生
是被需要的需要
也是不需要的被需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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