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四月是花的季節,流蘇的冰雪可人、木棉的剛勁挺拔、苦楝(音戀)的幽幽含香,飽滿了花季的收割。
獨鍾苦楝的隨處可見,在高速公路,迤離向南、婆娑向北。苦楝是本土的樹種,因冬季枯枝,不為國人所喜,描摹的文章不多,比之流蘇、木棉及五月桐花,似乎少了名氣,多了「離離一樹香」。
苦楝花有紫有白,遠望成灰,很難引起關注。
不若流蘇,白雪皚皚,光亮奪目。
流蘇花白而蕊黃,遠望成雪,獨攫目光、普獲青睞。
不若苦楝,葉下含英,謙卑隱身。
苦楝是很好的防風林、行道樹,默默在角落,撐起屏障、遮風擋雨。他們就在身邊,如果走過,只聞到香味悠悠,卻不會看上一眼。
不禁想起周遭的苦楝人。含悲的人生、夠苦的生活、滿身的病痛、無佳形與美容。
因著謙卑,他們默默奉獻,活出「別人」的人生。
因著容讓,他們避居一隅,開展「別人」的精采。
或許是一位剛離世的姊妹。
因著她的忠心,身形雖微傾,屬靈生命卻高拔;
因著以基督的心為心,關懷每一位兄姊,她的腳蹤,成為最美的見證。
或許是身形危顫的清潔阿桑。
或許是環保拾荒的矮小阿嬤。
或許是義工、或許是志工,他們散居各處,渺小到讓人足以忘卻他們的存在。
他們是苦楝,在不起眼之處,散發淡淡芬芳。
處低,而不求縱遠。
處卑,而不求聞達。
居微,而拒絕高顯。
居弱,而拒絕強傲。
他們是苦楝,在最暗黑之處,傳送如光的溫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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