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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前晚就寢後,起床好幾次,奇怪,又不是我要當兵!輾轉反側中,天已漸亮,么兒已起床,再一次檢查替代役基本訓練必帶清單。望著熟悉的身影,心緒十分複雜。

   

  到台北火車站,才七點一刻,離集合還一個多小時,他買了早餐,我購報紙。在南二門前隨意坐下。我沒心情看報紙,瀏覽四周情況,成群小麻雀四處飛竄,與縮瑟身體的流浪漢,安安靜靜躺著、一動也不動,恰成強烈對比。

 

  么兒至今,最長的外地住宿約一個月,這次到成功嶺受訓,第一週即可放假,再訓練兩週就結束基本訓練,短短時間,為何我會有短暫分離的愁緒?

 

  區公所的公務員,把役男集合起來,在車站內席地而坐,許多人已把頭髮剪到幾乎光頭,每個人看起來都有稍許不安。公務員一男一女,大概要帶他們到成功嶺點交給部隊,女生公務員,逐一唱名發上車證,還特別問:「今天有沒有人身體不舒服的?」態度十分親切。

 

  上車時間快到了,在「起立、兩人一隊、跟著我」聲中,我目送么兒進入候車區。拖著複雜的心情,我依然走回南二門前,也隨意坐下,竟思念他起來。大兒子去當兵,也是我送他上車,彼時與此時,心無二致。

 

  我15歲就離家北上求學,每想起少小離家老大回,感觸特別深。雖兩位小孩都23~24歲當兵,我仍然很捨不得。

 

  么兒以前常看到我與L因應酬喝酒、家庭細故吵架,對我留下不好印象,已經很多年不叫我「爸爸」了,最多只叫「鱉」,台語老鱉的意思,難怪我常吃鱉。如果改叫龜,又對不起L,只得將就將就。我也多次告訴么兒,要叫爸爸,他始終無法改口,最後索性不太稱呼了。我自我解嘲,這總比美國人直呼老爸其名要好。

 

  年輕人酷,我很嘮叨,念一兩句,他就不耐煩了。但我深切知道,他也愛老爸,否則不會為了我的信仰,通識課選修「基督教教義分析」。入伍前幾天,我一直叮嚀這、叮嚀那,他跟我說:「不用擔心,只是夏令營而已。」

 

  昨天下午三時許,他就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了。稍前,我靜下來用電腦,卻沈思了好幾分鐘,無法處理事情,眼睛有點濕潤。

 

  小麻雀終究要跳躍飛翔的,無法把牠關在籠子裡。么兒入營服役,展開人生的新階段,萬般不捨,卻希望他能夠羽翼更堅強,將來能為他一家人遮風擋雨。

 

  「分離,是重逢的開始。」朋友常會以此安慰身處兩地的兩人或家人或一群人,可我總希冀不要短分離,能天天照應不是很好嗎?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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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傅鴻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