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逼,讓生命榨出甜美汁漿。
有一年,我逼迫自己天天寫部落格,從對大自然的體會、從匆匆交錯的人群,以及從Google檢索到的當天生、忌日名單,尋找素材,365天沒有間斷,很多次得到痞客邦的「本日熱門」、好幾次獲得格友的擊節;這些「邊際效益」,其實我沒那麼關切(當然還是很高興),我真正在乎的,是能不能在一生中,做好一件事情。
李國修生前曾講過一句話:「一個人一輩子做好一件事情,就非常不容易了。」李國修用一生,建立起「表演」的尊嚴,儘管我們完全不了解他在「屏風」後面的淒風苦雨。(李國修創立屏風表演班)
吳清友用一生,建立了「書店」的書香、恬適和尊嚴。我有一位朋友剛過世,他木訥寡言,卻用一生,建立台灣「科技市場研究」的精準與尊嚴。
一生堅持做好一件事,非常難。如果沒有外在的催逼,就必須有過人的毅力。催逼,來自於生活、生養、生命,除非他(她)生來好命。
如果沒有生活的催逼,我們可能不會在酷寒凜冽的冬日,清晨翻身即起;也不會在溽暑難耐的夏日午間,揮汗如雨。倘使沒有生養的重擔,我們便不會屈就於一份「吃不飽、餓不死」的工作;更不會屈從於老闆的烈怒痛責及同事的冷嘲熱諷。
假若不是想對 上帝所賜予的生命有所交代,我們便不會雖千萬人吾往矣、在最細窄處尋求突破、在疑無路時尋找出路、在最艱難的境遇中想方設法脫困而出。
催逼是:
很不想,但必須,否則……。可以這樣填答。
很不想工作,但必須準時上班,否則付不起房租怎麼辦?
很不想念書,但必須準時上課,否則畢不了業怎麼辦?
催逼也可以是:
很想,但不可,否則……。
很想大吃一頓,但不可山珍海味,否則阮囊羞澀、身材爆肥,如何是好?
很想縱情娛樂,但不可酒店舞廳,否則入不敷出、志消氣靡,如何是好?
想像得到的生活每一項瑣事,都可以用上述公式來演繹。
李國修的催逼,可能是:
很不想堅持表演,但必須找尋台灣劇場的光亮,否則台灣淪為文化沙漠,怎麼辦?
吳清友的催逼,或許是:
很想放棄創業,但台灣缺乏氣質秀雅的書店、遜色於國際,如何是好?
他們大格局的生命催逼,造就了寬闊恢弘的展開。
有些基督徒禱告時,常常說:「祈求 上帝催逼我……。」很喜歡這樣謙卑、敬虔卻又實際的禱詞。靈命短淺如我,當軟弱時,必須有來自上帝「奮興醒起」的慈言催逼。當過犯的意念隱隱發作,必須有來自神「萬萬不可」的嚴厲催逼。
(「催逼」及「汁漿」,出於《聖經中文和合本》經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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