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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白日依山盡,黃河入海流。

 

  有一次上倫理學課,鳥傷協會的學姊帶了一隻受傷、類似班鳩的鳥(可能是烏鳩),到課堂來,以較細的針管餵食,極盡呵護。上課時,把牠裝在影印紙的盒子裡,剛好有洞孔讓空氣進來。另位學姊報告老師:「今天有一位特別的同學。」,包括老師,大家莞爾。那隻哲學鳥,聽了三小時的哲學課,耳聞老師的春風化雨,等傷癒復出,不知道是否更加帶勁、騰空展翅。

 

  學姊說,台北芝山岩有一個受傷鳥類的中途之家,傷口癒合的鳥類,會送到那裏,學習重新縱入大自然懷抱,或飛回中途之家。受傷的鳥被飼養久了,會把飼養人當親人,些許當成媽媽或爸爸,捨不得離開,因此必須送到中途之家,斬斷「親」情,讓牠們恢復鳥聲啁啾、振翅翱翔。

 

  「報告老師」的學姊,告訴過我,在她家,人的重要性,只能排第二,動物第一;昨天才知道,她收養了一群流浪貓。還有同學研究動物權,我看到教宗方濟各引述前教宗的說法,暗示:「動物也可以上天堂。」趕緊傳電子郵件給她。另一位同學,白天寫程式,晚間上哲學課,他想研究有關死刑存廢的議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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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愛護生命的,總都是善良的,倫理學探討「善」,光一個「善」,我抱著頭,疼了快一個學期。

 

  正式學籍的課是神學,旁聽哲學。學校,都是「中」字輩,一在東、一在西,上了神學、上哲學;聽了哲學、聽神學。朝出、夕出;咬牙上學去,都頗費腦力。

 

  旁聽的課,一直持續。老師越講越精采,我常常捧腹大笑(也可說,捧大腹,大笑,肚子實在太大了)。我也是問題學生:問題特別多的學生。還好,中大的學生真大器,容忍我幼稚的提問、隨時的插話。我常暗自慚愧,問自己是否「鳩占鵲巢」,那天受傷的烏鳩,來當同學,鳩占鵲巢者,又多了「一位」。

 

  無論是神、哲學,上完三小時課,我都智力耗盡,後腦勺感覺十分虛空(真正生理上的虛空)。昨晚,半山腰上的學校,冷風颼颼、寒氣逼人,三高的我,深怕熬不過這一關。然而,心裡非常溫暖,被一種豐富所充塞。聖經說:明日尚且不知如何;倘若有一天上課真正累了,長趴在課堂上……。

 

  神、哲學,就是我的依山盡,也是衣衫盡。白白的來,白白的去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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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傅鴻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